謹以此文獻給陶衛行業為改革開放、民營企業作出突出貢獻的蕭華、王惠文等優秀企業家！

▲白貓與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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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對蒙娜麗莎陶瓷有一定的印象，除非你對建陶產業沒有起碼的了解和認知。如果你對蒙娜麗莎有比較起碼的了解和認知，那么你對蒙娜麗莎的掌舵人蕭華應該也會有一定的印象。如果一點都沒有，也會有想象。

好不容易再次正式采訪了蒙娜麗莎陶瓷掌舵人蕭華蕭老板了，但是大家剛坐好，蕭老板就不無歉意、不緊不慢地對我說：“我不善于說話，說不出什么好內容。”

可能是怕我們不信或者不理解，言語不多的蕭老板把這話說了兩遍。

我為他的實在而感動。行業頭部企業的資深領袖，三十多年的風雨歷程如此誠懇質樸，于是情不自禁地奪口而出說：不會是您講的不好，而是我們的理解問題，是我們的閱歷和沉淀問題。您有這么豐富的經歷，您的話語包涵了深厚的內涵，如果懂得您的經歷和成就，就會理解您的語言所表達的精彩和經典。

有道是：少年不懂李鴻章，懂時已是滿清人。

我怕蕭老板還有顧慮、有壓力，舉了一個例子：有人兄弟不和，九十多歲的老娘勸導他說：易得的田地，難得的兄弟。

但“有人”同志仍不理解、不接受，以為老娘偏心。過了幾年，“有人”同志和親戚有了矛盾。老娘又開導說：易得的田地，難得的親戚。

“有人”同志愕然了，這次老娘顯然會偏袒自己啊，何況老娘與那親戚關系一般。

吾佛慈悲，阿彌陀佛！

蕭老板本來是佛法無邊，可還擔心我們這些無緣之人難渡苦海，難以成章。細心的老鐵匠師傅（蕭老板年輕時候是鐵匠，后來轉型升級制造窯爐，繼而制造陶瓷）于是又對我們說：如果需要文章材料，可以找他們要。

“他們”也在場，企劃總監楊曉林、文化總監王力。

王力原本是資深媒體主編，高產寫手，僅在蒙娜麗莎就寫了幾本書。一本就是寫蕭老板的《大匠初心》35.7萬字，現場贈給了我們，有紅磚那么厚，該寫的內容都一網打盡了！他還有寫蒙娜麗莎和行業的著作。

哥，我這文章怎么寫？

楊總監苦心安排，咱不能打退堂鼓吧？

但愿吃慣了粵菜海鮮的蕭老板也想換換口味，嘗嘗剁椒魚頭，或者藜蒿炒臘肉、攸縣香干。

▲陶瓷資訊創始人喻鎮榮（左）與蒙娜麗莎董事長蕭華（右）

2

蕭老板雖然七十有五，但身體硬朗、結實苗條、耳聰目明、腰胸挺直、說話不多、思維清晰。你看一下我們的對話。

問：蒙娜麗莎轉制是什么時候？我聽說您是因為窯爐應收款債權轉股權才接管這家陶企的。您當時是什么心態？比如您是希望收完應收款了事，還是想接收這家企業？您對未來的預期如何？當時有多少應收款？又增加了多少投入？

答：蒙娜麗莎陶瓷當時叫樵東陶瓷，產品是水晶磚。只有四條生產線。樵東陶瓷的窯爐是我們做的，部分應收款不容易收到，欠多少錢不記得了。也不記得又投了多少錢。當時我是希望收款完畢就好的，繼續做窯爐。因為難收款，企業又轉制，只好債權轉股權，成了這家陶企的老板，也從做窯爐變成做陶瓷了。

絮語：我是很在乎這段話的“含金量”的，很在乎這段話的真實可靠程度。轉制之時，難免有人深水摸魚、公而為私。我們不易界定那些人是被迫債權轉股權，那些人是深水摸魚的。只有當時當事人、知情人才知道，或者我們根據人品等去推測。我相信蕭老板講的是實話。最近，和大鴻制釉董事長蔡憲昌聊天，他談了許多往事，非常投入，其中也談到了蕭老板當時債權轉股權，從窯爐老板變成陶瓷老板的故事。他說：當時蕭老板很無奈呀，當地政府不給窯爐款給你，你就是收不到款，如果你不做股東。無法預測后果。

問：樵東陶瓷轉制后越做越好，不僅推出了蒙娜麗莎陶瓷品牌，還轉產拋光磚，推出了雪花白系列拋光磚，使得拋光磚產品在防污、抗污、裝飾效果等方面上了臺階，確定了蒙娜麗莎在行業的領先地位。樵東陶瓷是1998年6月份轉制的，到2003年又出現了資產重組，公司重要人物重建新的陶瓷企業，從轉制到重組僅5年時間，可想而知您當時壓力很大。當時具體情況如何？您是怎么處理這場危機的？

答：事情過去很久了，不講算了。

問：在您接手樵東陶瓷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哪些人對您幫助較大？或者說您感謝哪些人呢？在陶瓷行業您佩服哪些人呢？

答：很多人幫助過我們。我都感謝，現在堅守下來的人，包括過去對行業作出過貢獻的人，我都佩服。

絮語：“不記得了”，“不講算了”。第三問似乎講了，也似乎沒有回答。這是我的感覺，你還想往下看嗎？

問：這幾年巖板很火，沒有大板、薄板就沒有巖板，蒙娜麗莎開創了薄板先河，是巖板生產的先驅，為行業作出了值得銘記的貢獻。當時情況如何？

答：制造薄板是蒙娜麗莎陶瓷非常重要的一步棋，從陶瓷到薄板的轉變當時難度大得難以想象！當時不僅行業沒有一家公司想做薄板，我們公司內部也全部反對生產薄板：投入大、風險大、把握小。當時我從環保的角度、未來的角度力排眾議，堅持投資薄板制造。如果沒有我的堅定、執著，就沒有蒙娜麗莎的薄板和今天。行業泰斗陳帆教授和科達公司邊程先生都對蒙娜麗莎薄板有重要幫助。

絮語：這是蕭老板講得最多的一段話，他講的時候很投入，和平常的低調風格迥然不同。他特意告訴我，他平時手有點抖，這是我知道的，但講這段話的時候，手抖應該與情緒有關。

問：蒙娜麗莎陶瓷價格為什么那么高？

答：我們是“三高”企業。材料成本高、生產成本高，真材實料，精工細作，所以價格高。這是我的一貫風格。我為樵東陶瓷做的第一條窯爐至今還在生產，140多米長，快三十年了，那個年代制造的窯爐已經很難找到了。

問：這可以看出蒙娜麗莎行業地位的基因，今后的蒙娜麗莎如何走向遠方，開創未來？

答：依靠人才、選對人才。

問：您的習慣愛好？

答：熱愛工作，至今每天八點左右上班；愛看書，包括你的《古為今用論三國》，青少年時代種田休息一會兒也在田頭看書。

絮語：我想起了《儒林外史》中的王冕，田頭從事農活之余還寫生繪畫。

3

采訪的內容就這么多了。

怕你不滿意，嫌內容單薄，咱就狗尾續貂、濫竽充數、搜腸刮肚把腦海中的印象、感悟一起打個包給你湊個數吧。

蕭老板的所言所行、職業生涯、行業演義，關鍵詞是“人才”二字。善于識人，善于用人，就是他的成功秘訣。三國的孫策臨終時把大業托付給弟弟孫權時說：“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卿宜念父兄創業之艱難，善自圖之！”孫策看人很準，孫權后來果然不負眾望，選賢任能，使得東吳國運更久并有所發展。而蕭老板不僅是選賢任能、守護疆土，而是攻城略地、開疆拓土，不斷攀登新高峰，用眾賢之長補自身不足。選好人、用好人，提供一個人才發揮才能的陣地和條件。

因此上，一個土生土長的老鐵匠在佛山率先開創了洋品牌并選用了神秘微笑的美女肖像作為品牌形象，引領了行業一股風潮。名畫引爆名瓷，名瓷成就名企。因此上，一個寬厚仁德的領頭人創造了軍人特質“沒有不行，只有執行”的高效率企業文化。因此上，一個不善外語之人卻創造了一個長于出口的企業。因此上，一個長于機械短于工藝的老板卻使得陶企品質領先。因此上，一個納于言而敏于行的老板卻讓企業產生了行業的一“張名嘴”.......

老子《道德經》最有智慧的一句話就是“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為什么沒有毛病，完美無缺呢？因為圣人知道自己的短板和不足在哪里，能用他人的長處和優點彌補自己的不足。蕭老板正是如此。

第二個關鍵詞是“擔當”。任正非說，副職要精于管理，正職要敢于進攻。

轉制接管樵東陶瓷是進攻，進軍薄板、企業上市更是進攻、更是擔當。放手使用人才是寬厚待人，在危機面前卻能臨危不懼、處變不亂，更是英雄本色，是高度擔當。蒙娜麗莎的資產重組當年轟動一時，企業前程莫測，不僅當時議論紛紛，而且事后不少報道和記載，包括本人也寫有文字。雖然此次蕭老板對此一字未說，但當年蕭老板的應變能力、擔當精神表現得淋漓盡致。“大雪壓青山，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陳毅元帥這首詩用在蕭老板身上非常合適。

第三個關鍵詞是分錢或曰分利。錢或利是價值的具體體現，無錢無利，人才價值難以彰顯。

陶瓷行業幾位領袖人物都有昵稱。馬可波羅董事長黃建平有“校長”之稱，內外兼修，理論實踐俱強，又長于表達，在行業有“路標”般的影響，故有“校長”之稱。宏宇陶瓷董事長梁桐燦，人稱“燦哥”。新明珠董事長人稱“德叔”，一呼之下，親和力盡顯。葉德林經常在酒桌上豪飲，使眾人盡興盡情，而又往往在敬酒之時，一飲而盡之際，發出長長的一聲“唧”響，使眾人歡呼跳躍。

蕭華的昵稱就是“蕭老板”，這個稱呼依然可親可敬，不僅沒有使人產生距離感，還有一種親切感。

大小都是老板，老板有千千萬萬，為什么惟“蕭老板”之稱特別出眾？憑什么？

憑的就是分錢分利，彰顯老板的大度格局、慧眼識人、權謀機變，轉制之后任用人才、小試牛刀、初創輝煌。當年西樵與樵東陶瓷相仿佛的樵南、南通、南太、新鴻、利華、大岸等陶瓷企業俱已消失，而樵東陶瓷在轉制之后，資產重組之前已走到行業前列，與一大批陶瓷企業拉開了距離。資產重組風波聚起，蕭老板依然是使用初創輝煌的法寶，放權讓利，而且是放得更寬，從轉制當初的“產”放到“產供銷”，使得蒙娜麗莎的產業鏈更加健康，更加牢固。而且還放得更久，使得企業長治久安：只要你在當下危機中站穩立場，忠于企業，公司決不相負！

“蕭老板”其實是大老板！大格局，大胸懷。

前文說過，蕭老板青少年時代是鐵匠，而筆者青少年時代是木匠，我們有句行話叫做“長木匠、短鐵匠”。意思是木匠師傅選材加工時要留有余地，定準了才能把木材鋸到必要的長度，因為木材短了是接不上來的，而鐵匠師傅相反，在取材時往往不足長度、不足份量，在錘煉過程中再增加材料，達到必要的份量。

可能這種生產過程對于人的思維以至對于用人會產生影響，鐵匠師傅可能更善于取長補短。

孔子的《論語》說：“剛、毅、木、訥，近仁。”剛指剛毅；毅指果決；木是質樸；訥是言語謹慎。蕭老板正是剛毅木訥的仁人，相信不少人都會有這種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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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竟和蕭老板交流不多、胡思亂想，恐不客觀。于是采訪了幾位跟隨蕭老板多年的重要人物，請他們談談對蕭老板的印象。這些人對此都有興趣，張口就來了好多條。這些印象，雖次序不同，內容卻相似，沒有什么矛盾，比如：

1、有前瞻性的戰略眼光，作好戰略布局，堅定執著，成為企業定海神針，善于把握市場動向。及時調整產品結構和技改，務實創新，保證了企業持續快速增長。

2、為人正直、嚴于自律、公私分明、節儉樸素，有事會上講，受到股東和高層發自內心的尊重，享有威望。

3、包容的胸懷，不拉幫結派且識人慧眼，又放心放手，容錯容短，因而廣納人才、才盡其用。

4、學歷低、愛看書。求知欲望強，愛與學者型人才交流，比如陳帆教授。地位高，喜歡與下屬聊天；很少批評人，喜歡鼓勵和肯定，下屬沒有距離感。

這些印象是由很多故事形成的，比如上薄板項目和啟動上市，艱險無數卻一往無前；比如和下屬出差，開個標間，節約是小事，抓住機會好好聊天、充分交流；比如包容，就有既往不咎的故事......

▲2017年蒙娜麗莎深交所上市

這些他人印象，這些故事，也可以引發我們的思考和探究。比如學歷不高的蕭老板可以成為行業的老師和表率嗎？他又為什么可以成為我們的老師呢？因為愛讀書？因為愛與學者教授交流心得？那么他又為什么愛讀書？愛與學者教授交流呢？是想當師爺？還是想充實自己、辦好企業？如果他值得師法，豈不是不師亦師，不師而師？......

這些問題答案可能不大一樣，但這些印象應該基本一致。

因為這些印象不是說出來而形成的，而是長年累月做出來形成的：真實、細致、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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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再去拜訪蕭老板的時候，打算送個小禮物給他，這個小禮物是一對瓷貓，一黑一白。禮品盒里有個小卡片，卡片上寫著：仰望星空，腳踏實地。不知道蕭老板會不會接受，會不會喜歡？這個小禮物是今年8月18日出席惠達衛浴40周年華誕時企業送給我們的禮品，我覺得很好，很恰當。

▲從左到右：陶瓷資訊創始人喻鎮榮、惠達衛浴創始人王惠文、陶瓷資訊首席運營官喻月明

蕭老板和惠達衛浴創始人王惠文一南一北，一位是瓷磚企業的代表，一位是衛浴行業的代表，經歷相似，秉性相近，都是摸著石頭過河，都是善于捉老鼠的好貓，都得益感恩于改革開放，都對中國的發展進步作出了貢獻。唐朝詩人章碣詩云：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蕭老板、王惠文等一批企業界改革開放的領跑者，似乎都不懂“X+Y=Z”，因此頭上沒有那些嚇人而耀眼的光環。他們可能僅僅堅持做好了“1+1=2”的作業，接地氣、干實事，因此而廣受愛戴和敬重。都學歷不高而求知好學，追求上進而求真務實。40年過去了，多少風云一時的企業“竹帛煙銷”，又有多少老板“帝業已虛”，而蕭老板和王惠文等企業家安然交班，笑看風云。在這從容淡定的背后，需要什么樣的人格魅力？需要什么樣的品格素質才能如此笑到最后！

阿彌陀佛。

2022年9月28日

2022年10月18日改